《变形金刚》40岁，活成了一部“超级IP消亡史”
文|雪豹财经社 陈丹不那么"炸翻天"，变形金刚系列正在发生变化——美国《综艺》杂志如此评价《变形金刚：超能勇士崛起》（也即《变形金刚7》）。它在烂番茄网站的新鲜度指数达到55%，这个成绩放在全系列中名列前茅，但对于已经陷入口碑危机的《变形金刚》系列电影，这显然还不足以打一个翻身仗。翻阅目前的豆瓣评价，《变形金刚7》收到的四星、三星和两星均匀分布。差评集中于没有剧情、模仿漫威，而好评主要针对《变形金刚》系列一以贯之的特效和情怀。更重要的是，从票房上看，中国观众也正在远离这个系列电影。据猫眼专业版数据，截至6月9日8点，《变形金刚7》的首日票房仅2179.5万元，能否破亿都是一个问题，更不用说追上《变形金刚5》首日票房2.89亿元的表现。从第三部开始，无论口碑如何，每一部《变形金刚》电影的内地票房都在10亿元以上，《变形金刚7》或将是该系列12年来首次内地票房无法破10亿的电影。 超级IP由盛转衰一个超级IP的由盛转衰，也许影院经理感受最为深刻。在《变形金刚：超能勇士崛起》上映前两天，一个聚集了全国各地影院经理的微信群里此起彼伏地实时播报预售情况：预售1张，零点场次2张，我们这边卖出了4张…… 一位影院经理哀嚎："（票房）不到150万，怎么交代啊？"这一惨淡的预售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电影上映前。据猫眼专业版数据，截至6月8日下午4点，《变形金刚7》零点场票房仅317万元。而在6年前，《变形金刚5》拿下了4175万元的零点场票房，超越《复仇者联盟2》，排在内地影史第五。2018年上映的变形金刚系列第六部作品——《大黄蜂》，首日票房也达到了1.11亿元。外界对该片的预期也一再调低。 《变形金刚7》海报 图源：豆瓣电影上映前，不少媒体预测该片将在内地市场斩获10亿+票房，但现在这个数字落在了6亿～7亿元之间。即便在好莱坞电影普遍失势的今天，这样的成绩也称不上理想。作为对比，5月上映的另一部好莱坞电影《速度与激情10》，首映当日票房破亿，截至6月8日累计票房9.08亿元。在没有新作上映的这几年，作为曾经耳熟能详的IP，变形金刚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弱了。昔日的摇钱树大IP是不是快完了？——这是"变形金刚玩具吧"里被频繁提起的话题。粉丝们不得不接受这个群体日益小众的现实：漫画线完结后还没找到新的出版商，相关测评视频在B站的播放量顶多上万，周边玩具在美国各大零售商渠道的出货量日渐减少，在国内电商平台的销量通常也不过几百单。甚至有一位粉丝怀疑，变形金刚是不是已经算二线IP了？据他观察，在闲鱼上，价格不错的高达基本"撒手没"，而变形金刚"挂了一个礼拜还在"。变形金刚影响力走弱背后的原因，是粉丝们争论的焦点。有人猜测，是因为玩具质量下滑，没有爆款出现；更多人认为，是因为"很久没有影响力很大的动画和影视作品"了。为卖玩具拍电影如今已拍到第七部的《变形金刚》电影，一开始只不过是卖玩具的"辅助手段"。1983年，日本玩具公司TAKARA将两款变身车机器人推向美国市场，并大获成功。美国孩之宝公司嗅到了这款玩具背后的巨大商机，于是收购TAKARA，并进一步发售了名为"TRANSFORMERS"的系列变形玩具。为了让这款玩具卖得更好，孩之宝联手漫威推出了《变形金刚》漫画（当时美国禁止为玩具做广告），并于1984年制作了16集的动画试播集，向全美电视台免费提供播放权，收获了极高的收视率。1986年，《变形金刚》电影版上映，这款玩具的影响力从美国扩散到了全世界。 1985年推出的《变形金刚》第二季海报 图源：豆瓣1987年，孩之宝公司瞄准中国市场，主动提出可以免费转让动画播出权。在上海电视台播出后，很快引发了周边玩具的购买热潮。对每一个看过《变形金刚》的80后男孩来说，拥有一款变形金刚玩具都是顺理成章的梦想。导演徐峥曾在一次媒体采访中表示，他小时候变形金刚卖得特别贵，一套售价高达上千元，单个玩具也要卖到数十元、上百元，家长不舍得买。当这代人长大，《变形金刚》真人版电影的出现，弥补了他们少年时的遗憾。2007年，《变形金刚》系列第一部电影在国内斩获2.81亿元人民币的票房，超过同年引进的《哈利·波特5：凤凰社》（1.45亿元）与《蜘蛛侠3》（1.5亿元），成为当年的票房冠军。随着这部电影的热映，变形金刚玩具的销售再次迎来了高峰。 《变形金刚》梅根·福克斯剧照 图源：豆瓣2007-2018年，《变形金刚》基本每隔两三年就会推出一部新作，包括《大黄蜂》在内的6部系列电影狂卷64亿元票房，堪称这个IP在中国的黄金十年。"电影的作用只是保持IP的热度，他们是靠变形金刚的其他产品赚钱。"前万达电影掌门人曾茂军如是说。据美国TitleMax公司2019年的统计数据，包括漫画、游戏、电影、周边产品和书籍在内，变形金刚的IP价值已超过170亿美元。还能走多远？电影概念设计师朱峰在一次讲座中分享，看电影的感觉就像去游乐场玩了一遍，有开心的感觉就足够了。"以《变形金刚》为例，它的卖点是炫丽的画面，所以故事会很简单易懂，要不就会产生太多信息，观众会看不懂。"但是，简单故事要讲出新意并不容易。过于注重炫酷特效带来的审美疲劳，是很多好莱坞电影面临的问题。 《变形金刚7》剧照 图源：豆瓣在《大黄蜂》之后，《变形金刚》系列电影多年缺席，固然有疫情的原因，也是口碑崩坏的恶果。《变形金刚2》摘下第30届金酸莓奖最差影片，导演迈克尔·贝（Michael Bay）也不得不承认，"这部电影最大的问题在于，故事走进了一个过于架空的神秘世界里。现在回头再看这部电影，我感觉简直太烂了。"但他没想到，这部电影是他执导的续集中评价最好的一部。在《变形金刚2》之后，该系列电影在美国的口碑、票房一路下滑。虽然前期在中国市场维持住了超级IP的体面，但2017年上映的《变形金刚5》使系列电影的口碑跌至底谷，中国观众也难再保持对这个IP的热情。受口碑影响，《变形金刚5》票房走势疲软，在中国市场以15.51亿元票房收官，全球票房6亿美元，不敌前作。这部影片投资2.6亿美元，至少要达到8亿美元票房才能收回成本。6月初，《变形金刚7》上映前几天，一位影迷便约家人和朋友同去观看，却无人应约。"上次看《变形金刚5》，他们都睡着了，我怀疑是不是跟这个有关。"导演迈克尔·贝一开始对这个系列电影的定位便是以场面、特效为第一优先选项，故事被排在了第二位，注定其口碑两极分化。当观众的新鲜感过去后，浅显、不合逻辑的剧情缺陷被进一步放大，电影口碑一路走低。在《变形金刚》后续的作品中显然也没有试图解决剧情薄弱的一面，而是选择以更功利的方式透支IP价值。除了情节的简单、无脑外，充斥着商业植入的《变形金刚5》被网友讽刺为广告集锦。一位变形金刚粉丝指出，这个IP的漫画原著其实还是很扎实的——在40年的衍生创作中，很多作品不乏深刻、严肃的一面，富有史诗性和悲剧内涵。"只不过迈克尔·贝开启的真人电影，从一开始就赋予了这个系列市侩、商业化、爆米花的一面，这种定调在拍摄后续作品时有些积重难返了。"2018年上映的《大黄蜂》，在中国观众的力挺下为这个IP稳住了阵脚，豆瓣评分7.0，全球票房4.67亿美元，其中中国市场贡献了11.49亿元，占比36%。 《变形金刚》未来走向如何，《变形金刚7》是关键一战。一位粉丝在变形金刚玩具吧里给自己和同好们鼓劲："我相信这是新的三部曲的开始，也是另一个辉煌时期的开始！所以，别悲观，现在绝对不是所谓的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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